雨滴在车窗外划出一道道水路。
悠月隔着这层车窗愣愣地看着外面因阴雨而灰蒙蒙的景色。
他坐在回家的车上。
不知为何,他觉得在校园内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这到不是学校不断提前放学时间,也不是因为他家中家人们对他越来越冷淡。
“果然,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他想着,把视线移到前方,不知为何,车厢中显得十分空荡,只有寥寥数人,或站着或坐在有些显脏的照顾专座上,司机还是那个乐观的大叔,也许是那几个比较洽谈的老人和孩子不在,这次安安静静地开着车,“尽管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但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呢。”
他所想的人是他的表兄弟,同时也是与他一同打电脑游戏的玩伴。
在五个月前,他的朋友的母亲因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而失去了生命。
他出席了他姨母的葬礼,那时的天空就像这天的天气。
在那天他见到了这个难得一见的朋友兼表兄弟,发现那个刚失去了母亲的同龄人对这场意外出奇的冷静,只是双眼有些红肿,脸上如同浮着一层灰白的石灰。当那个可怜人看见悠月时,只是用手对他打了一个招呼,同时对他无奈地笑了一下,那个神情就像是刚买来的东西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无法使用了的人。
或许这就是那些经受了许多痛苦磨难后的人所具有的逆来顺受的性情和常人看到会心中发凉的承受能力。
想到这里悠月不禁感觉脊背有些发麻,因为那个人的成绩并不比他的要好,所以在心中多少有些看不起那个人,但现在仔细去想,他还有资格去鄙视他吗?如果是自己,面对自己母亲的尸体还会如此冷静吗?
不过那天情绪最稳定的莫过于那个人的父亲:那天他的眼白中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尽管说话有些颤音,但他在葬礼上显得十分稳重,不时带着从容的微笑与身旁的亲人谈话。仿佛出意外的只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他只是偶遇了葬礼的路人。
不过姨夫的样貌要是再显得正常些恐怕真的会有人把他当成过路人吧。
“咳...”悠月叹了口气,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公交车正好碰上红灯,停了下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便开始让人费解。
从那天过后,他与表兄的联系基本断了,就算他提起一同打游戏,表兄大部分也用各种借口推脱。
这种情况过了两个月,他被父母勒令禁止与他表兄家的联系。
如果是两个月前,他会为了自己的权力而反驳他的家长,而现在,因为长时间没有与他的朋友进行过多的交流,他也觉得这个无理的要求已经无所谓了。
想到此处,公交车再次停了下来,车内放出到站预告。
他到站了。
。
打开家门,从家中传出的暖意驱散了悠月身上淋雨后的湿寒感。
他把伞放在外面的伞架上,走进房中,顺便带上了门。
“嗯,我回来了。”对坐在沙发上的家人们说着这句话,他走向自己的房间,把书包放下。
在这时,他的堂弟跑了过来,悠月用手叉着他堂弟的腋下,把他抬了起来,然后再放下。
从房门出去后就是客厅的沙发,他的亲人们坐在上面看着电视。
他出门后顺势躺坐到了沙发上,开始看起了电视。
“月月啊,你看你平时都没什么事情做,你看看这个补习班,我到时要给你报了。”他的妈妈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张绿色的纸。
这个补习班应该是别人推荐给她的。
“啊,是吗。”他回答道,现在他有些想推脱这个报名,“可我平时好忙的。”
“你这也叫忙吗,周六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就是玩电脑,自己还不会做饭,中饭都不吃。”
这句话说的倒是真的。随即,悠月想到自己平时的确挺闲的,于是对他的妈妈说:“好吧,不过这个双休日我要和同学出去呢,等下个星期再报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十分平静,因为他这周周末本来就要出门。
他把目光重新放到电视上。
这时,在电视屏幕低端划过一行字“萨德市有科研人员研发出可以增强人体机能的机器,目前正在调试中,若有意想参与实验的志愿者,请前往...”
萨德市是他所生活的城市,因为每天的两点一线式的生活,他并不是特别了解这个城市。
从饭桌上的食物中飘出的饭菜的香味吸引了悠月的注意力,马上,他感受到腹中因空饥饿而传来的抽搐感。
那条消息他自然没有记到脑子中。
而这天,对他而言也的确是普通而平淡无奇的一天,它就像一滴纯净水滴入了一杯装了水的杯子中,很快地不见了踪影,但它确实存在在那里。
或许他本人也会像这平淡的一天一般,在成年后滴入到这个社会之中,即使他实际存在着,但也无法将他找出。
“这倒是有些无聊呢…”他这么低声喃喃着。
不过,在这个“普通”的世界里,“有趣”,又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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